未妨惆怅是清狂【20】
两人正说话,便有佣人递来一张刚到的拜帖。
峰少打开看了一眼,嘴角泛起一丝冷笑,
“陶锐想见你。”
她一笑。
峰少看见她笑,心中醋海翻腾,气哼哼说,“听见他想见你,你就这么高兴?”
她看一眼峰少,说,“陶锐就算想见我,也不会写在拜帖上。”
峰少被戳穿了,便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,“陶锐说,在东海楼设宴,想答谢我在路上施以援手,”峰少冷哼,“摆明了是借机会想见你。”
她说,“那就回一封帖子谢谢他的好意。”
峰少看她,说,“你不想见他?”
她说,“我说想见,你让我去见么。”
峰少本想说话,但话到了嘴边,又咽了回去,想了一会儿,嘴角一翘,说,“当然是听姐姐的。”
她诧异。
峰少却似想到了什么,手里拿着帖子,一下一下拍着掌心,嘴角翘起的弧度越发明显,说,“我早就听说,东海楼有一道酸酪浇樱桃,现在正是季节,正好尝个鲜儿。”
她诧异的看一眼峰少,又皱起眉,“你想做什么?”
峰少看看她,笑起来,一边脸上泛起酒涡,说,“我还能做什么,姐姐别冤枉我。”
陶锐在东海楼二楼包厢设宴,桌上就有那一道有名的酸酪浇樱桃。
他怕峰少不让她来,特地请了何绿幼当陪客。
陶锐坐立不安,时不时的走到窗前张望。
对于她,倘若没有想过也就罢了。但想过了,就种下了绮思。这一路日夜相处,又是差一点儿就能在一起,偏眼睁睁的看着峰少接走了她,陶锐心中如焚炭火,这几天翻来覆去,竟没有一刻安稳。实在忍不住了,便下帖子请峰少,说是感谢,实是贪念。
何绿幼看着陶锐走来走去,开口道,“陶锐,约的时候还没到呢。”
陶锐勉强笑一笑,“我知道,我只是怕他们不认得路。”
何绿幼心中好笑,又可怜陶锐。
这时候,两人都听见隐约马蹄声。
一队士兵跑到了东海楼大门,列成两排。
她与峰少,一前一后骑马也到了门口。
峰少先下了马,快几步上前,接住了她的手,扶她下了马。
峰少今日穿着一身皮衣长靴,里头一件黑色高领绒衫,越发显得皮肤雪白,鬓角乌黑。
她一袭莲青暗纹披风,进了屋子,便摘开披风纽扣,峰少接过了,递给一旁副官。
两人上了楼,到了包厢门口。副官伸手敲了敲门。
陶锐听见敲门声,急忙过去开了门。却见门外一对璧人,若说天作之合,便是如此。
陶锐见在眼中,心里乍喜还悲。
峰少笑一笑,“陶先生。”
陶锐回过神来,忙道,“少帅,快请进。”
再看她,顿了一顿,说,“请进。”
峰少往侧让了让,让着她先走了进来,拉开椅子,让她坐下。
她看见何绿幼,问,“何小姐这几天住的可好?”
何绿幼笑吟吟说,“我可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,得多谢少帅。”
峰少在她身边坐下,一笑,“这一路多得何小姐照顾,我这些不过举手之劳。”
何绿幼说,“那以后还望少帅多多举手。是吧,老陶。”
陶锐看着她。
她的微笑也好,言语也好,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变化。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。
何绿幼这么一句话递过来,陶锐愣了一会儿,才道,“啊,是,很是。”
何绿幼心中暗道糟糕。
峰少却不以为意。
她看见峰少这般淡定,更觉得奇怪。
四人落座,寒暄一阵,陶锐拿起筷子来请菜。
峰少看见那一碟子玻璃缠丝碟子上的酸酪樱桃,雪白朱红,煞是醒目,说,“这菜倒很好看。”
陶锐便说,“是东海楼的名点,少帅尝一尝。”
峰少应了一声,却看着她。
陶锐见峰少迟迟不动筷子,心中不解。
而她皱了皱眉,这才知道峰少原来打的这个主意。
峰少也不着急,也不催促,就看着她,嘴角微微笑。
她低声,“你别胡闹。”
峰少反问,“我做什么了?”
陶锐不知其中缘故,试着问,“少帅不爱吃这些?不如,我重新点一席?”
峰少说,“这些菜,我都喜欢。也饿得很了。”
陶锐与何绿幼听峰少这样说,都更奇怪。
峰少看她,似笑非笑。
她说,“陶先生请客,也不是外人。你想吃什么,就吃什么。”
峰少接口,“陶先生的菜点得好,这樱桃看上去就好吃得很。”
说罢,又看她。
她无奈,也无法,只得拿起勺子来,舀了一颗樱桃,递到了峰少唇边。
何绿幼瞪大了眼睛,夹了一筷子菠菜都忘了送进嘴里。
峰少握住了她的手,把樱桃吃下去,伸手揩掉嘴角的一点酸奶,凑近她,含笑低声说,果真好吃。
何绿幼这时候才把菠菜夹进嘴里,看一眼愣住的陶锐,心里有点同情,但更无奈。这两个人都好得成了一个人,拿刀斩也斩不开,再去痴想,才叫真的没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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